印度支那美术学院
二十世纪,追求现代主义的大浪潮从中国蔓延至日本,印度支那美术学院的恢宏历史画卷就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
维克多·塔迪厄(Victor Tardieu)获得印度支那奖后,所得奖学金为他提供了出外游历两年的资金支持。维克多·塔迪厄毕业于里昂美术学院、朱利安学院和巴黎美术学院,此时的他已年近五十,最终仍决定开启这场旅程。1921年,他踏上了现今越南的土地。维克多·塔迪厄的到来成为法国街区的盛事,人们将之奉为众人追捧的明星。同时,他收到了河内印度支那大学为大型阶梯教室绘制巨幅壁画的请求,这项宏伟的工程占据了六年的亚洲绘画生涯。也因如此,塔迪厄有了充足的时间来了解他万分好奇的当地历史、风俗、习俗和传统。塔迪厄思想上极为开放并且充满热情,在一次受邀到安南学生家中作客时,结识了越南画家南山(Nam Son),两人因此结下深厚的友谊。
这两位画家有着相同的梦想:创立一种特属于印度支那的艺术,这种艺术以其历史传统为牢固根基。很快,塔迪厄拟写了一篇有关此主题的报告,并提交给印度支那梅林(Merlin)总督[1]:
安南的所有艺术形式都源自中国。在最初几个世纪里,通过与中国进口的艺术作品多方接触或由安南国内自己的工匠制作艺术作品,安南的艺术逐渐苏醒,并得以滋养,日益精炼 (……) 十三世纪初,安南的民族复兴似乎给这个国家的艺术家提供了特有的艺术灵感和创作影响(……)。如果愿意的话,艺术品的设计仍然可以保留中国特质,但安南艺术需要建立其可长久保留的自身特色,有时犹疑踟蹰,却散发诱惑迷人的气息,始终求知若渴,这是安南独有的艺术气质。安南艺术在十五世纪和十八世纪蓬勃发展,这一时期的许多作品都有着安南艺术生活中高光时刻的印记。十九世纪初,安南似乎找到了自己独有的最完美的艺术形式。
因此,维克多·塔迪厄深感迫切,必须在河内开设印度支那美术学院。他对此充满热情,向总督极力推荐这个项目,同时在年轻的越南画家阮文寿(Nguyen Van Tho)——即南山个人魅力的影响和热情帮助下,1925年在两人的共同愿望下学校最终得以建立。
Ngô Kim-Khôi写道“这次会面改变了塔迪厄和南山的生活方式,当然也改变了越南艺术的命运”[2]
在西方教育模式的基础上,学院依次设立三年,随后是五年的学习周期,继绘画、雕塑、装饰艺术之后,迅速开设建筑学科。西方教学体系允许学生上午在工作坊实操,其余时间学习理论课。在这些教义中,塔迪厄更加强调艺术史的学习,第一年学习西方艺术史,接下来的两年学习远东艺术史。印度支那美术学院的教学组织呈现出殖民艺术时期的有趣结合;这一时期,东京和科钦的艺术家抱有相同理念,追求艺术认同和西方艺术家热捧的现代主义。Nora Taylor回忆起法国老师和越南学生之间为催生民族艺术而达成的这种非凡融合时,谈及时仿若奇迹。成功的原因在于法国老师心怀强烈意愿和保有的职业良心[3]。
“同时,河内学院的教学目的是让年轻的安南艺术家以自身独有的特殊方式进行观察和思考,否则,这些年轻艺术家有可能’误入歧途’。另一方面,提供给他们广泛丰富的艺术文化,能够锻炼新创作的想象力和艺术品味,”创始人解释道[4]。
塔迪厄和南山融入艺术家身为经济独立的创作者的西方理念,来支持和鼓励这些年轻艺术家实现真正的职业发展。
维克多·塔迪厄是学院的第一任校长。1925年起,根据塔迪厄的建议,老师们都会获得印度支那奖,并在河内任教一年。因此,包括画家约瑟夫·恩桂波提(Joseph Inguimberty)(1926年至1945年)和乔治·艾美(Georges Aymé)将军之夫人阿利克丝·埃梅(Alix Aymé)均来到河内,让漆画传统焕发新生。1938年到1945年,雕塑家埃瓦里斯特·戎晒尔(Évariste Jonchère)接任校长一职。埃瓦里斯特·戎晒尔希望将传统工艺引入学校的教学中,并且广开校门,不再掩饰其反精英培养的态度,因而引起极大争议(1925年,10个地方主管部门收到350多份入学申请。
在印度支那战争爆发之前,学生们的作品很大程度上表现了十九世纪的法国浪漫主义:一方面学生接受古典主义教学,另一方面亦展示着周边环境要素,在两者碰撞之下带来此番文化思潮。创作作品必须引起观者的共情,为此年轻一代的画家设法将传统与现代相结合,以反映殖民统治下的印度支那生活。
越南宣布独立后,学校成为政治贪婪的目标,因此迁居新址,随后暂时闭校,最终变身为河内美术学院。像陈文谨(Tran Van Can)一样的众多艺术家选择继续坚守艺术道路,让自己的画笔服务于民族主义宣传。因此,学生们的作品逐渐脱离欧洲的浪漫主义影响,变身社会现实主义艺术。
参考书目:
帕里阿·皮埃尔(Paliard Pierre),越南艺术:其他现实主义思考。1924年,维克多·塔迪厄成立印度支那河内美术学院项目,L’Harmattan出版社,波兰,2016年
[1] 关于印度支那美术教学及在河内创办中央绘画学院
[2] 南山,从红河到湄公河展览的门徒到主目录,越南印象,赛努奇博物馆,2012年9月20日 – 2013年1月27日,巴黎,2012年,第40页
[3] Nora Taylor,河内画家,“越南艺术民族志”,夏威夷大学出版社,火奴鲁鲁,2004年,第31页:“学校能为有能力创立国家造型艺术的越南艺术家敞开大门,这是一个奇迹。只有怀揣强烈意愿并保有职业良心的真正的艺术家才能实现这一点”
[4] 印度支那美术学院,报告于1931年撰写,第18-19页(INHA图书馆,塔迪厄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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